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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馨的回忆——李纳(一)

【发布时间】:2007-01-04

  文井同志走了。从此我失去了一个好老师、好朋友、好邻居。
  我与文井同志是在延安认识的。那时,他是鲁艺文学系的老师,我是鲁艺第四期学生。他虽为教员,但不讲课,主要辅导学生写作,帮他们看稿子、改稿子。1940年,他请了一年的创作假,写了他的第一个中篇小说《一个人的烦恼》及《南南同胡子伯伯》等九篇童话(一篇从延安到东北过封锁线时遗失),所以有些学员对他印象不深。当时文学系讲课的是系主任何其芳,讲“创作实习”,还有周立波,讲“名著选读”。
  因为是学生,所以我与他接触不多,只知道他喜欢音乐与跳舞。他舞跳得不错,有节奏感,这与他喜欢音乐有关。何其芳也喜欢跳舞,但不大会跳。文井同志跳舞时喜欢邀请我,他说我跳得轻盈,好带。但我从未见过他的妻子李叔华一起来跳舞。李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,自己带着两三个孩子,负担很重,却从不让文井为家务事分心。当时去延安的女青年都很有抱负,想干一番大事业。叔华同志也很有上进心,不甘落后,所以压力很大。那时候生活条件非常艰苦,我时常看到年轻的母亲们,在寒冷的冬日里,用一双冻得通红的手,在未燃尽的煤里挑捡煤核,以补燃料不足。
  文井与叔华的感情很好。我曾听文井讲过,他是在抗日前线山西赵城与她认识的。他们分属战地服务团不同的慰问队,平时排练些小节目,慰问抗日将士,有时还刷刷抗日标语,编编宣传材料,写写传单和通讯。一天,他看见一个女孩子在指挥唱歌。她剪着齐耳短发,说一口北京话,美丽纯真,不由地对她产生了好感。不久,他们就相爱了。文井讲的另一件事给我的印象也很深。在延安的时候,敌机常来轰炸。每逢轰炸,李叔华就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护住严文井的头,以为这样敌机就炸不到文井了。一个多么单纯的人啊!
  1945年秋,严文井与舒群、公木等人一起到达了东北。我是跟新婚不久的丈夫朱丹等人,身背背包,足登草履,踏上东北的征程的。一开始,我被分配在东北日报资料室工作。文井同志来东北日报后,担任了副刊部主任、副总编,就把我调到了副刊部。那时副刊部还有陆地等人。我们随东北日报辗转于沈阳、本溪、海龙、通化、佳木斯、哈尔滨等地。他工作很放手,经常亲自领着我们组稿,是他和同志们给了我勇气,我才敢上阵采访抗日联军和铁路工人,为英雄们画粗略的像,开始在《东北日报》发表作品。文井很恋家,那时李叔华还未带着孩子来东北,他很忧郁。一天,朱丹对我说:“李叔华还没过来,文井心情不好,咱们接他到家里玩几天吧。”我欣然同意。这样,文井在我们家住了两天,大家每天一起天南地北聊艺术、聊创作,很快活。
在东北日报时,他还有一个绰号叫“严一个”。这缘于他写的几部作品恰由“一个”开头(《一个人的烦恼》《一个钉子》《一个女人翻身的故事》),因而被“老夫子”胥树人戏谑起了这个外号。
  1947年,我离开了东北日报,到东北画报工作,离开了文井同志。